梦境江南，乌镇游记【转】

 2009-06-10 15:06:54　　来自: 鸩羽 　　乌镇纪行
　　
　　
初至
　　
　　踩着沙沙的雨声，初至乌镇。
　　
　　马路宽且敞亮，少车。
　　凉爽，雨中的湿气和北方比，更糯，怕是只有在江南才能感应感染到。
　　雨丝拂过，面颊上仿佛被女子的手指，轻轻抚摩。
　　一螺一螺的纹路般，触碰着。
　　前面房主阿姨走得不急不缓，边走，嘴里碎碎得说些什么，貌似介绍乌镇。
　　或者说些日常糊口。
　　听不懂，只能猜测着。
　　便这样，呱哒呱哒响起一串儿的脚步声。
　　
　　轻轻触痛了夜的前额。
　　
　　
　　重逢
　　
　　转过一扇木栅门，只一步之遥，年光瞬时回溯了三百年。
　　
　　没有任何过渡，柏油路酿成了青石板。
　　一切声音瞬息消逝。
　　感受过了许久。
　　逐步才能听见雨水击在檐角上、滴落在石阶上，弹奏来的清脆乐音。
　　三步之外。
　　敞亮的路灯换了朦胧色。
　　六角、铁皮、玻璃灯罩，落着雨水洗不去的灰，生着斑驳的锈迹。
　　仿佛百十年没有变过。
　　
　　只把蜡烛或者油捻儿，改作灯泡儿。
　　
　　
　　浅谈
　　
　　陡然收住踏出的步子。
　　
　　毛骨悚然地再迈出去，心下略有游移，就这样脱开了庞杂的世俗尘凡？
　　禁不住抬起手，顺着月光下木墙的纹路，一路抚摩下去。
　　粗拙、滑腻。
　　两种矛盾的质感，协调地浮出脑海。
　　一棱一棱木材自然的肌理。
　　温顺的热度，透过它，洇到我指尖的****。
　　如白叟皲裂，长满老茧的手掌。
　　更有那种被岁月打磨了上百年的肌理丰盈，在细碎的雨水中。
　　
　　微微透出滑腻。
　　
　　
　　相顾
　　
　　青石不必然是青色的。
　　
　　脚踩上去，能感受到石匠琢磨出的刻痕。
　　朦胧的灯光下，一抹幽幽的古意，悄然满盈。
　　木质的窗棱，繁杂地拼集在玻璃外。
　　出头的椽子，隐约的梁栋，雕着流利的花纹
　　嘴角咂摸着悠远的味道，沁在不知何处传来的青草的芬芳里。
　　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黑色的砖墙，扣之，铿铿如鸣金。
　　几株植物，在夜色中，透出墨绿的色彩。
　　
　　轻风里，略略婆娑。
　　
　　
　　探询
　　
　　沿着青石板路，踏着雨水，一路走着。
　　
　　石雕的门楼儿，牌楼，高高峻年夜的，几步便有一个。
　　字与纹饰，夜色里不甚清楚。
　　只是能感受到一种庞然的气象形象，俯视着。
　　抬手挠头。
　　不很清楚，秀山丽水的江南，竟也有这样的威势。
　　盘曲的胡衕，首尾不知在何处，一味地幽深。
　　远远走着，蓦然回首回头回忆，忽有一种恍然的感受。
　　远不美观，威势不再。
　　
　　所有高峻，都美丽了。
　　
　　
　　深究
　　
　　循着胡衕美丽的弧线，走下去。
　　
　　窄窄的几条小路，互相联系关系。
　　微弱的灯光，透过木质的门窗罅隙渗了出来。
　　间或有几句人声。
　　电视的嘈杂，也时有听闻。
　　忽儿一转，一声二胡晃晃荡悠地撞进耳朵。
　　总感受应该是越剧或者杭剧。
　　细心辨识。
　　飘忽地一句“我站在城楼不美观山景”。
　　
　　依稀是马派，很惊喜。
　　
　　
　　闲聊
　　
　　在一处黑黢黢的拐角处转弯。
　　
　　试探着前走几步，迎面扑来一片粼粼的水光。
　　雨住了，天尚阴沉。
　　但云隙间仍有些许月光渗了出来。
　　水波不兴，清风徐来。
　　降几级石阶，便可临水。
　　夜冥冥，看不清水色清亮与否。
　　蹲下身来，探手许久，模拟仍是没有触碰着什么，心下正在迷惑。
　　豁地，感受有淡而深邃深挚的凉意。
　　
　　透过皮肤。轻轻敲打指骨。
　　
　　
　　执手
　　
　　顺着河水婉约的曲线。
　　
　　夜色中的石桥，如娉婷竞美的女子。
　　或拱、或直。
　　或雕饰庞杂，阑干、石柱俱全。
　　石狮、浮雕、螭兽、字、画纷歧而足。
　　或精练如寥寥几笔勾勒的线稿。
　　几块青石搭成阶梯，桥墩上再铺上几块，足以。
　　眺去。
　　岸边的灯光下，在幽幽的水中。
　　
　　影影绰绰，悦耳心魄。
　　
　　
　　倾心
　　
　　深吸一口吻，渐渐吐出。
　　
　　这就是我魂牵梦萦了廿余年不得一晤的水乡江南。
　　我却该若何表达我的寒战？
　　是对此日地顶礼跪拜，亲吻这青石杂木？
　　不妥。
　　唐突了佳人，她若抽身而去，我却哪里去寻？
　　仍是效仿前人长啸仰天？
　　不妥。
　　惊吓了这娇嫩的山水，撞破了妖颜，我却哪里赔伊。
　　
　　这却如之若何怎样？
　　
　　
　　牵魂
　　
　　再次地深呼吸。
　　
　　将雀跃的心，翻腾的血。
　　强行压制。
　　压制。
　　压制。
　　压制。
　　直到所谓舒适。
　　转过身，沿着夜色中依旧是华美，但加倍静谧的回廊。
　　拾步前行。
　　
　　只是脚下，微有踉跄。
　　
　　
　　索魄
　　
　　任拣一座石桥，踱步上去。
　　
　　云，逐步有些淡了。
　　仰头是天光，俯首是水色。
　　月光如水水如天。
　　俯仰之际，总有纷繁思绪侵扰。
　　使劲甩甩头。
　　想要扫一片灵台，却不能够。
　　只有低颂心经。
　　不美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无受想行识，无色身喷香味触法。